“幫不幫？”趙青欒低聲問我，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，可見他現在還是有點緊張的：“用不用我打那孫子的黑槍？”

“別亂來，看鄭哥的就行。”我搖了搖頭：“既然鄭哥表現得這麽輕松，那自然是有他的底牌，我們……”

沒等我把話說完，小如來已經沖到了鄭小仙兒身前，想都不想，很直接的一拳就照著鄭小仙兒的面門砸去。

鄭小仙兒沒有閃躲的意思，在拳頭即將要砸到自己臉上的時候，他身子顫抖了幾下，臉色霎時就變得蒼白。

下一秒，他擡起了手，看似沒有用上半點力氣，軟塌塌的就接下了這一拳。

小如來對於鄭小仙兒能接下自己一拳的情況，似乎很是驚訝，但這還沒等他緩過神來，鄭小仙兒就以那種看似無力且虛弱的狀態，拽著小如來的手往身旁一甩……

“咚！！！”

伴隨著這一聲巨響，小如來被鄭小仙兒重重的砸在了地上，硬是把濕潤的土面砸出了一個大坑，也是這時候我才明白，鄭小仙兒的力氣有多大。

“我操，這他媽還是人嗎……”趙青欒楞楞的看著這一幕。

可能是趙青欒的聲音有點大，曇先生也聽見了。

“你沒說錯，他現在不是人。”曇先生目不轉睛的盯著鄭小仙兒，念念有詞的說：“沒想到啊，你現在不用唱詞都能請仙家上身……”

鄭小仙兒現在的狀態很詭異，臉色白的跟紙一樣，雙眼的目光也變了，像是野獸般的殘酷寡毒，嘴角微微往下彎著，像是生氣了似的。

“要是沒點本事……”鄭小仙兒說話的時候直打哈欠，有點像是沒睡醒的那樣：“沒點本事……怎麽跟你們度生教鬥啊……”

“請畜生上身算什麽本事？”

小如來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，看起來倒是比先前更冷靜了，眼裏的怒意似乎也消失了。

說句真心話，現在的小如來，看著就跟個要飯的一樣。

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泥漿，臉上也是烏七八糟的，要多埋汰就有多埋汰。

話音一落，他把左手食指放進了嘴裏，好像是不嫌臟，狠狠的在手指頭上咬了一口。

血很快就從傷口裏流了出來，只見小如來用流著血的食指，在自己的右手臂上畫了起來，貌似是在畫什麽咒文。

鄭小仙兒也沒上前阻止的意思，哈欠連天的看著小如來折騰。

小如來在畫完咒文後，嘴裏念念有詞的嘀咕了起來，應該是在念咒吧，反正我沒聽明白。

“梵文？”沈涵一皺眉。

“你能聽懂？”我好奇的問沈涵：“他說啥啊？”

“沒有全部聽明白，畢竟我對梵文不是很熟悉。”沈涵不確定地說道：“好像是什麽金剛護法……降魔什麽的……”

過了幾秒，小如來停下了念咒的舉動，滿臉平靜的看著鄭小仙兒。

“折騰完了？”鄭小仙兒問他。

小如來沒說什麽，雙手合十，念了一句。

“嗡……嘛……呢……唄……咪……吽……”

一聽小如來念了句六字大明咒，鄭小仙兒好像有點不舒服，眉頭緊皺著，身子止不住的顫了一下。

“靠著畜生修行終究是外道。”小如來一臉肅穆的對鄭小仙兒說道。

“哎喲，多少年沒人說我修的是外道了……”鄭小仙兒哈欠連天的說：“是外道還是正道，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？”

小如來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，猛地一踩地面，直奔鄭小仙兒而去。

如先前那般，兩個人又硬碰硬的對了一拳，但這一次，難受的人貌似是鄭小仙兒。

在握住了小如來的拳頭後，鄭小仙兒皺緊了眉頭，眼裏隱隱有點痛苦的神色。

“被畜生沖身，人的體質更近似於冤孽，你拿對付冤孽的手段對付我，沒選錯路子。”鄭小仙兒說道，目光在小如來所畫的咒文上停留了一下，點點頭：“不愧是苦和尚教出來的徒弟啊，這應該是梵文吧……”

小如來沒說話，直接擡起腿，橫著一腳踢在了鄭小仙兒的腹部。

這一下明明是可以躲過去的，鄭小仙兒的反應力，也應該可以讓他做出相應的動作，可鄭小仙兒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，硬生生的被小如來踢得倒飛了出去。

在落地的時候，鄭小仙兒的目光變得有些茫然，一直盯著天空中的烏雲在看。

這種現象，讓我們都有點鬧不明白了。

“鄭哥！！你沒事吧？！！”我沖著鄭小仙兒喊了一聲，見他沒說話，還是呆呆楞楞的在看著天空，我心裏霎時就沒底了。

我操。

鄭小仙兒不會是讓小如來一腳踢出毛病來了吧？！！

“嘶！！！！”

就在這時，只聽嘶的一聲尖鳴，場中霎時就炸響了邪齜。

我們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邪齜聲中緩過神來，只見剛落地的鄭小仙兒，毫無預兆的從地上彈了起來。

沒錯，是彈。

他壓根就沒有起身爬起來或是直接翻起來的動作，直直的就立起了身子，跟林正英恐怖片裏的僵屍差不多，看著那叫一個嚇人。

小如來臉色一變，還沒等他做出反應，被畜生沖了身子的鄭小仙兒已經四肢著地，用動物般奔跑的方式，直接竄了幾下來到了小如來身前。

接下來的一幕恐怕我們怎麽都沒想到。

鄭小仙兒先是彎曲著手指，作爪狀，向著小如來的面門撓了過去。

這一招的速度不快，很輕松的就被小如來躲閃開了，可他卻沒想到，這一招是虛招，實招則是在鄭小仙兒的嘴上。

當鄭小仙兒跟個打不贏架的孩子那樣，一口咬住小如來的胳膊，開始用嘴決勝負的時候，我們全傻眼了。

“我操。”我喃喃道：“沖鄭哥身子的不會是野狗精吧……”

小如來被咬住胳膊的時候，表情明顯的有了變化，驚訝之中，滿是痛苦。

見傷口裏的血已經開始往外流了，還有點變黑的趨勢，小如來猛地一掌拍在了鄭小仙兒的天靈蓋上，隨即就大聲念叨起了梵文咒詞。

在這過程中，鄭小仙兒就跟瘋了似的，嘿嘿的笑個不停，眼裏的神色似畜更似孽。

忽然，鄭小仙兒開口了。

“小後生也敢當著我們仙家的面兒大放厥詞，真是不知死活啊……”鄭小仙兒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個老太太，捏著嗓子的腔調無比詭異，臉上的笑容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意味。

“他被鬼上身了？”趙青欒低聲問我。

“狗屁！”我瞪了趙青欒一眼：“那是仙家上身。”

就在我給趙青欒解釋什麽是仙家的時候，小如來念了兩句梵文咒詞，猛地舉起了纏繞著佛珠的手腕，使勁砸在了鄭小仙兒的天靈蓋上。

這一次鄭小仙兒沒有再咬著不放，而是嚎了兩聲，便往後竄了回去。

“你身上的畜生不一般啊。”小如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鄭小仙兒，眼裏隱隱約約有了怒火。

聞言，“鄭小仙兒”笑了笑，用手擦了擦嘴邊的血。

“東北仙堂三千六，除開大薩滿（董老仙兒）的堂子之外，我家弟子的堂口，在東三省得排第一。”

“你們確實有說這話的底氣，但以後恐怕就沒機會說這種話了。”

小如來說道，隨即，從兜裏拿出來了一個白玉瓶子，看那大小跟造型，很像是鼻煙壺。

“你們這些外道，終究成不了氣候。”

小如來說著，把瓶蓋給擰開了，緩緩將那裏面的東西倒在了掌心裏。

那些東西好像是畫符用的金粉，但看那顏色又有點不對勁……

“禿驢！”曇先生忽然沖小如來喊了起來：“差不多就行了！自己悠著點！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小如來點點頭，想了想，很平靜的問曇先生。

“我不殺他，斷他兩條腿，這個總可以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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